雨依舊,雪山阻擋,留不住斜陽
自17日晚,一分隊已三天未來電話。按規(guī)定,每晚7點半至8點半是各分隊和隊部聯(lián)絡(luò)時間。17日晚,18日晚,19日晚,隊部的衛(wèi)星電話一直開到十一點,等待再等待,一分隊仍然無音訊。等人的滋味,等待而未果的滋味,尤其是在大峽谷與生命安全休戚相關(guān)的等待真令人揪心哪!19日晚,祥子打電話問中央電視臺,臺里也未收到一分隊的任何消息,這情況更令人擔(dān)憂:一分隊不會有什么問題吧!?我常常這樣問自己。
早晨,才7點過,山谷中飄著蒙蒙的細(xì)雨,我一個人來到大本營西北側(cè)的高地,散散心。北處是帕隆藏布江一處大拐彎,山谷中云霧繚繞,水汽蒸騰;加拉白壘峰頂偶爾有朝陽斜射在峰頂,斜陽時隱時現(xiàn);南側(cè)區(qū)處是雅魯藏布江的大拐彎,雖然看不清拐彎河谷的面貌,但依稀可見谷中水汽蒸騰,山坡的上森林時隱時現(xiàn)。霧茫茫遮住了我的視線,很難見見到離大本營二十公里直線距離以外的一分隊。你們在哪兒,你們在干什么?我心底呼喚著,焦急地觀望著!
望著谷中白蒙蒙的霧海,我似乎看到了南極的茫茫雪原,似乎回到了1998年“極地號”船被圍困南極普里茲灣的時日。那時,由于堅硬的浮冰阻擋,只有抗冰性能的“極地號”船無法前進(jìn),原地踏步已有六天了。時值除夕深夜,我獨坐宿舍里,傾聽著一位香港女歌星的憂思抒情歌曲“留不住斜陽”,曾步其詠,寫過一首“留不住斜陽”。我盡量回憶著,雖然記不全了,但我的感覺似乎與98年除夕夜相仿。當(dāng)時,盼望極地號能渡過雪茫茫的浮冰圍困,但又不知何時才能實現(xiàn):而今,盼望一分隊的消息,擔(dān)心他們的安全,也不知何時才有音訊。我回憶起來那時寫的最后一段是:“風(fēng)依舊,海浪波濤,留不住斜陽:幾番惆悵,幾番嗟嘆,回首雪茫茫!蹦莾菏潜,這兒是雪山;那兒是雪茫茫,這兒是霧茫茫。觸景生情,我有了靈感,邊吟邊回帳篷記錄下來。又一首“留不住斜陽”:
山依舊,乾坤回轉(zhuǎn),今又遇斜陽;
多少分秒,多少時日,盡在盼鈴響。
水依舊,時光流逝,愁緒望斜陽;
多少期待,多少盼望,落葉隨風(fēng)揚
風(fēng)依舊,時不復(fù)返,無奈問斜陽;
幾番擔(dān)憂,幾番思念,此情怎能忘。
雨依舊,雪山阻擋,留不住斜陽;
幾番惆悵,幾番嗟嘆,回首霧茫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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