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智者的風采:微分幾何大師著名數(shù)學家陳省身

陳省身是國際著名數(shù)學家,微分幾何大師。1930年畢業(yè)于南開大學數(shù)學系,1934畢業(yè)于清華大學研究生院。同年公費到德國漢堡大學師從布拉施克教授,1936年獲博士學位。后到法國巴黎師從著名數(shù)學家嘉當;貒笕谓逃谇迦A大學和西南聯(lián)大。 

1943年到普林斯頓研究院研究數(shù)學,獲得國際聲譽。1948年,陳省身創(chuàng)建中央研究院數(shù)學研究所,并任所長代理主持一切工作,培養(yǎng)出吳文俊、廖山濤等著名數(shù)學家。1949年開始長期旅美,擔任芝加哥大學、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教授。1962年任美國數(shù)學會副會長。1981年任美國數(shù)學科學研究所第一任所長。

陳省身是中國科學院外籍院士,美國科學院院士,英國皇家學會外籍會員,俄羅斯科學院、意大利林琴科學院、法蘭西學院等學院的外籍院士。

  1984年,陳省身任南開大學數(shù)學研究所所長。2000年他回天津定居,為中國成為世界數(shù)學大國作出了巨大的貢獻。

1984年,陳省身獲得數(shù)學界的最高獎——沃爾夫獎,證書上寫道:“此獎授予陳省身,因為他在整體微分幾何上的卓越成就,其影響遍及整個數(shù)學!

向世界數(shù)學中心進軍

   在南開大學林蔭道的深處,有一座以“寧園”命名的小樓,這就是陳省身在南開大學的寓所。2000年,陳省身回國定居,這里就成了他永久的居所。

十七年前,陳省身在母校南開大學建立了數(shù)學研究所,這是他一生在中國和美國創(chuàng)建的第三個數(shù)學研究所。

作為世界微分幾何的領袖,他的影響遍及20世紀的整個數(shù)學,他的數(shù)學歷程與20世紀世界數(shù)學的歷程密切相關(guān)。在晚年,他又為中國數(shù)學的發(fā)展傾注了大量心血。1993年,他最早向江澤民主席提出建議,在中國開一次國際數(shù)學家大會。  

 

2002年8月20日,國際數(shù)學家大會在中國的北京舉行,陳省身被推擁為大會名譽主席。

  曾濤:陳先生您好,今天到您的家里來拜訪您,非常高興。

  陳省身:謝謝,我也很高興。

  曾濤:我看過您寫的一篇文章,您在文中說,您最美好的時光,都是在天津度過的。

  陳省身:對,我的少年和青年時代主要是在天津。我是浙江嘉興的人,我的父親在天津法院做工作,所以他把家搬來了。我沒有選擇呀,我是小孩嘛。到了天津之后,我就進扶輪中學,就是現(xiàn)在的鐵路一中。后來又進南開大學。所以在天津念書,差不多有八年。這是人生很愉快的一段時間。

  曾濤:在那個時候您就想過以后會成為一個數(shù)學家嗎?

  陳省身:不會,不會,那時候,完全不了解數(shù)學可以成一個事業(yè)。爸爸送我上學,我上學就是了,并且我也沒有很多競爭的意愿,功課反正過得去,但也不是了不得地好,數(shù)學比較好就是了。

  曾濤:那時候您的人生理想是什么?

  陳省身:我們那個時候正是中國最苦的時候,那時候年輕人的理想就是打日本。我到南開來念書,要路過海光寺,那里是日本兵營。經(jīng)過日本兵營的時候,日本的守衛(wèi)就拿著槍站在那里,在中國的土地上。我想那時候不止我個人,我們的同學在那時候最要緊的事情,是要保衛(wèi)這個國家,最好是能去打日本。

  曾濤:那您最后是怎么選擇了數(shù)學的呢?

  陳省身:我想有這么一點,數(shù)學我不用費勁,就可以念得過得去,我就覺得我是應該念數(shù)學的。英國有一個偉大的數(shù)學家叫哈代,他說過,你要決定能不能念數(shù)學,就看你上數(shù)學課的時候,是不是比老師好。我不能說我比老師好,不過我上課聽懂數(shù)學完全沒有問題。曾濤:在您讀書的時代,世界的數(shù)學中心是在什么地方?

  陳省身:19世紀的時候,數(shù)學最好的國家是德國,德國的中心是哥廷根,法國一直都很好,所以巴黎也是一個中心。我想兩個最好的中心是哥廷根跟巴黎。

  曾濤:那個時候您了解到這樣的情況嗎?

  陳省身:我不了解。

  曾濤:那您怎么一開始就會選擇去德國留學?

  陳省身:我就覺得,要念數(shù)學的話,一定要留學,在中國不能夠?qū)W我所需要的東西?墒橇魧W呢,我家里沒錢的,我父親是個公務員,所以我一定要考取獎學金。因此在南開畢業(yè)之后,我就考清華研究院。這個研究院有個規(guī)定,成績好的學生可以派出國。這是出國的一個機會,所以我就考了清華了。清華研究院畢業(yè)之后,因為我的成績還好,所以送我出國兩年。清華的留學生大部分都去美國留學,但我感覺美國沒有歐洲好,我就要求去德國,學校也準了。

  我去的是漢堡大學,漢堡大學在德國不是一個很有名的大學,它是第一次世界大戰(zhàn)結(jié)束之后才成立的,所以它的數(shù)學系很新,但是也很強。

  曾濤:您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一下,當時您在漢堡大學時,您的那位老師布拉施克,是一位什么樣的老師?

  陳省身:我這老師在德國是最有名的一個幾何學家,他是一個很偉大的數(shù)學家。他到過中國,我在清華做研究生的時候就聽過他的演講,所以對他的研究我知道一點,所以我到漢堡大學念數(shù)學,選擇他作我的老師。他很高興有一個學生是從中國來的。我頭一次看見他時,他就給我一大疊他的最新的論文。我看了,而且看出他的一篇論文里有個漏洞,我就去問他,的確是缺少一點。他非常高興,因為他沒想到中國來的這個學生剛見面,就看懂了他的文章,還指出了他的漏洞所在,而且我后來還把他這個漏洞補上了。他叫我寫篇論文,我立刻就寫,就發(fā)表了。所以在漢堡就很成功,一下子老師就欣賞我了。德國的制度不像中國,沒有什么特別的規(guī)定,教授權(quán)利很大,他對我欣賞了,我以后就很順利了。

  我在德國念博士,花很少的時間,學校1934年11月開學,我1936年2月就得了博士學位了,一年半都不到。

  曾濤:好像當時中國的教育部也對您這個成績覺得很驚訝,因為一般用庚子賠款送出去的學生,都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才能學成。

  陳省身:當時到德國,不像現(xiàn)在了,現(xiàn)在到德國去,都先會講德文。那時我學了一點德文,但是在德國社會里頭去混是完全不夠的。這也是很有意思的一個經(jīng)驗。當時我到了漢堡,別人都講德文,我講不了,想找中國人,漢堡有個中國領事館,可是領事館的人大部分都出去旅行了。所以我在那里是舉目無親,言語不通。不過也過去了。曾濤:那時候您的英語還可以吧?

  陳省身:英語也不大好了。就是國內(nèi)念的這些,而且我跟外國人的接觸很少的。所以在那里有點可憐的。

  曾濤:不過我覺得您那個時候也真有勇氣,英文和德文都很弱,就直接去德國念博士。

  陳省身:還是要補習德文的,我也補習了一點。在那里,我很快就得了學位。除了剛才所講的問題之外,我還找了個題目,主要的是我懂得相當多,可以自己找題目,自己找的題目做起來就快了。所以我就一年多一點,就得了學位了。

  得了學位之后,原先計劃讓我在國外學兩年的期限也快到了。正好那時候美國又退回一批庚子賠款,國內(nèi)設了一個文化基金會,也資助人到國外去工作,所以我就跟它申請,基金會又資助我在國外學習一年。

  曾濤:當時您得了學位之后,您的老師給過您什么建議嗎?

  陳省身:老師給我兩個建議,一個是去法國,跟嘉當學習。還有就是留在漢堡。留在漢堡這個計劃也是很好的,但留在漢堡,就準備做數(shù)論,因為漢堡那時候有兩個很偉大的數(shù)論學家。但是我覺得我已經(jīng)學幾何了,還是到法國去跟嘉當學習吧。

  到法國去,一個最大的問題,就得念法文了。那時不像現(xiàn)在英文這么通行,而我的法國老師嘉當只講法文。不過我不怕,我還是去了。

  巴黎——師從嘉當?shù)臍q月

  在巴黎,陳省身以一種特殊的方式跟隨嘉當學習數(shù)學,在很短的時間內(nèi)他幾乎讀完了嘉當?shù)乃兄,使他很快進入國際上數(shù)學研究的前沿。

  曾濤:聽說那時候嘉當在法國很有名,學生要見他很困難,很多學生排隊輪流去他的辦公室,談一會兒就得出來。您怎么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呢?

  陳省身:嘉當是一個很有名的幾何學家,我想一直到現(xiàn)在,也是20世紀最偉大的幾何學家。法國的學生要跟著他學,世界各地來的學生也要跟他學。因為巴黎是世界的科學的中心,所以從國外來到法國念書的人很多。他是每禮拜四下午有一個辦公時間,門口就站著一排人等著見他。法國人也不是說定時間,說我跟你講十分鐘或者二十分鐘,沒有的這么定的。有時候他講多了,外面的人就繼續(xù)等著他。我頭一次見他時,他立刻就給我三個題目,那時候我聽得懂法文,但講得不好。所以我聽懂了這個題目,但是我不會做,不會做我就沒有理由再要見他了。有一天在學校里頭碰見他,他說好久沒看見你,你怎么樣?我說你給我的問題我做不出。他說沒有關(guān)系,你來談談吧。我就跑到他辦公室談談。后來他這個問題我也會做一些了,然后他繼續(xù)給我問題,我又做出一些。大概他對我的印象還不錯,所以他后來就跟我講,你可以到我家里來,不用再在辦公時間來見我。剛巧,他家就跟我住的地方同一條街。當然我也不能太麻煩他,所以我大概兩個禮拜見他一次,每次談一個小時。去以前,我把我做題得到的結(jié)果,和要問他的問題,用法文寫在一張紙上,去了,就遞給他看,他這么看,就省得聽我講法文了。反正他講的我能聽得懂。就這樣,每兩禮拜一次,大概有半年多一點的時間,去跟一個有名的教授做工作。

  他常常給我小問題,有的我做得出,有的做不出,有的他也做做想想。往往第二天我就收到他一封信,他說昨天你走了之后,我又想了想我們討論的問題。然后他有一些意見什么的,都寫在信里。所以我在巴黎的半年多時間,是很緊張的。因為每次要準備兩個禮拜之后跟他會見的內(nèi)容,就要很用功夫的,但這樣也學了很多東西。他的理論在當時大家都不懂的,很難。但是他的理論后來成為幾何上最要緊的東西。你要學一個東西,不能說只做大問題,小問題也要會做,你要是大師傅,你不一定只會燒個魚翅,炒個肉絲也要炒得好。所以我跟著嘉當就學了很多。

  曾濤:那個時候嘉當先生愿意每兩個星期就讓您上他家里一次,討論問題,他為什么會給您這樣特殊的待遇呢?

  陳省身:我想他對我有些欣賞,因為他每次都有新的問題給我,雖然這些問題我不見得都能做,但是我已經(jīng)能做一些。我做的這些東西,在法國還發(fā)表了好幾篇文章,所以他對我相當欣賞。

  曾濤:在法國學習那半年,您覺得終身都受益是嗎?

  陳省身:終身都受益。在法國巴黎這一段時間,以及后來在美國普林斯頓,這兩段時間,我在整個的幾何上,是作了一些貢獻。你看,美國斯坦福大學數(shù)學系主任在文章里這么寫的:“就美國幾何學復興的一個決定性因素而言,我認為是陳省身于1940年代末從中國移居美國!

  曾濤:40年代您在普林斯頓這段時間,您的老師嘉當還在法國,我看過您的一些資料,當時您常常給他寄包裹,他特別感動,給您寫了信:“幾天前收到了你的郵包,這使我非常感動。我和我的全家都要感謝你。感謝你關(guān)心我們的食品需求,很遺憾我們眼下仍不得不為此操心,尤其是我那六個分別住在巴黎和普瓦蒂凱的孫兒們,他們將津津有味地享用祖父最好的學生從美國送來的美味的可可。那大一些的孩子將會饒有興趣地得知這位年輕的數(shù)學家出生于中國,這對他們將是一堂生動的世界地理課!

  陳省身:那時候法國剛打完仗,他缺少東西,基本的東西都沒有,糖什么都買不到,很苦,我就給他寄一些包裹。

  曾濤:跟嘉當先生這樣的交往,從老師到朋友,關(guān)系非常好,這真是人生的一種幸運。

  陳省身:當然。不但如此,后來他的兒子跟我也是朋友。還有一個兒子在抵抗德國時被打死了。他的幾個兒子都很有才的,我最近還寫了一個信給他的大兒子亨利,他的大兒子比我大七歲,身體還好。

  卓然名家——在西南聯(lián)大和普林斯頓

  1937年盧溝橋事變后的第三天,陳省身接受清華大學的聘請回到中國。由于戰(zhàn)爭,清華南遷,陳省身從香港輾轉(zhuǎn)到了長沙,后又到昆明,受聘于西南聯(lián)大數(shù)學系。

  1943年,陳省身只身前往美國普林斯頓。在那里他完成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工作:廣義高斯-博內(nèi)定理的證明,這是經(jīng)典微分幾何的高峰。在這里,他與數(shù)學大師韋伊和外爾建立了深厚的友誼。

  陳省身說,他一生最重要的工作是在普林斯頓完成的。

  曾濤:在西南聯(lián)大,您跟華羅庚先生、王信忠先生住一個屋子,你跟華先生很熟啊。

  陳省身:跟華羅庚很熟,我們總在一塊兒的。我是1930年到清華,他是1931年來的。后來我們在西南聯(lián)合大學是同事,在昆明時住一個屋子。我們這三個教授住的屋子,也就這么大,每人一個床,一個小書桌,一個椅子,就把屋子擺得滿滿的。華羅庚和我是很好的朋友,他是很值得佩服的,他非常用功,比我用功。方面也很廣,學問也很好。

  那時生活是很清苦啊,通貨膨漲,錢不夠用。而且我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,太太因為生孩子去了上海,到了上海之后,珍珠港事變發(fā)生了。那時候從昆明去上海要經(jīng)過香港,珍珠港事變一發(fā)生,香港不通了,我太太就回不來了。我在昆明就一個人。在西南聯(lián)大和華羅庚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有五年,我一直是很努力的,五年中我還繼續(xù)寫文章,教新的課。文章寄到國外去發(fā)表,所以國外知道我,后來普林斯頓的教授維布倫希望我到他那里,但是那個時候要到美國去,基本的問題是哪兒來錢呢?誰給我錢呢?結(jié)果維布倫給我錢。他給了我錢,我就可以去了。當時普林斯頓就有點像當年的哥廷根的樣子,是那時候世界上最好的一個研究數(shù)學的地方。

  曾濤:那個時候因為二次大戰(zhàn)的原因,歐洲的好多數(shù)學家都到美國去了。

  陳省身:是的,很多都到美國去了,到美國就要找工作了,這么一大群人來都找工作,就并不太容易,就有競爭。但我的機會很好,他們給我補助,我可以在那兒過蠻好的生活。就在那個時候,我把嘉當?shù)臇|西發(fā)展了。所以從幾何學以后的發(fā)展來說,我的工作是基本的。

  曾濤:那段時間在您一生當中,也是特別重要的。

  陳省身:特別重要,我想我最重要的工作,在那時候做的。

  曾濤:所以后來有人在評價說,是陳省身救活了美國的幾何學。在美國有一種說法,陳省身就是微分幾何。

  陳省身:我是做了很重要的工作。

  曾濤:在美國普林斯頓學習這段時間,您的家人都不在您的身邊吧?

  陳省身:是的,這六年是我跟我太太分開的時候,你看這個(陳省身指著墻上的一幅照片)這是我太太,去世兩年了。常常想她,很容易就想她,時常我要找一個東西,從前找不著,我說你給我找找,她就找出來,現(xiàn)在當然就……找不著就找不著了。

  曾濤:您剛才說,您太太到上海生孩子,因為香港交通中斷,太太回不了昆明,而您后來又到了普林斯頓,那么當您回到上海時,見到您的兒子,他已經(jīng)有六歲了。

  陳省身:一口上海話了。

  兩代人的友誼——陳省身和楊振寧

  1975年,著名物理學家楊振寧在自己的研究中發(fā)現(xiàn)了陳省身定理的美妙,驚喜之余,他寫下了在海內(nèi)外廣為傳誦的詩篇:“天衣豈無縫,匠心剪接成。渾然歸一體,廣邃妙絕倫。造化愛幾何,四力纖維能。千古存心事,歐高黎嘉陳!痹娭邪殃愂∩砹袨槔^歐幾里德、高斯、黎曼、嘉當之后最偉大的幾何學家。

  陳省身與楊家有著長達幾代人的交往,楊振寧的父親楊武之先生是陳省身的老師,并促成了陳省身的婚事,而楊振寧在西南聯(lián)大當學生的時候,陳省身給他上過課。

  曾濤:您與楊振寧先生的父親以及楊振寧先生的交往很長,與楊家好像很有緣分。

  陳省身:當然,他一家我都熟的。

  曾濤:我聽說您的夫人就是楊武之先生給您介紹的?

  陳省身:是的。其實我也沒怎么戀愛,是她的父親招個女婿。她父親覺得我還不錯,她也不錯,她就聽了父親的話。

  曾濤:很多人都知道楊振寧先生有一首贊揚您的詩,把您跟四位世界上最著名的幾何學家相提并論。楊振寧在做物理學的規(guī)范場研究時,領會了維纖叢理論和陳省身—韋伊定理的美妙,感到非常震驚。

  陳省身:數(shù)學有時候你覺得它很抽象,但實際上后來是有用處的。比方說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,它主要的就是把物理解釋成幾何,這個幾何就是黎曼。這個幾何已經(jīng)在那里了,那時候當然抽象得很,數(shù)學家都不大念這個東西。可是愛因斯坦利用這個東西來解釋基本的物理現(xiàn)象。楊振寧做的“規(guī)范場論”楊—米爾斯理論,他用的數(shù)學就是我做的數(shù)學,他這“規(guī)范場論”很要緊的,因為你要表現(xiàn)物理現(xiàn)象,太簡單的數(shù)學不夠,這就要用比較復雜一點的幾何。

  曾濤:當時楊振寧先生不但覺得震驚,而且大惑不解,覺得你們數(shù)學家竟然可以憑空想出這些概念。

  陳省身:這些概念不是憑空夢想出來的,它們是實在的,也是自然的。因為你表示兩個東西的關(guān)系,要表示得密切一點的話,就是數(shù)。所以這個關(guān)系就是所謂的函數(shù)。這個數(shù)跟這個數(shù)有關(guān)系,用數(shù)學表示出來是函數(shù),X的平方或者3X都是函數(shù)。物理現(xiàn)象,對付的時候比較復雜一點,單是一個變數(shù)不夠了。一個變數(shù)的話,它的空間是一維的,就是直線。但一個東西,跟它有關(guān)系的不止一個因素,有好幾個變數(shù),所以你需要高維的空間,二維的三維的空間,二度三度的空間,就有多變數(shù)的函數(shù),F(xiàn)在物理更復雜一點,需要一串一串的空間,這個就是我們所謂“纖維叢”。我就是發(fā)展了“纖維叢”的數(shù)學理論,楊振寧做的東西,用的數(shù)學就是這個。

  曾濤:那時候您在普林斯頓做得非常不錯,成就也很大,那為什么還是要決定回來?

  陳省身:我從來沒想過不回國,我1946年回國,那時仗剛打完,很多人都想留在美國,因為美國剛剛從戰(zhàn)爭中恢復,也都需要人。當時有很多地方要叫我留下,包括普林斯頓。但是我說我要回國,就回來了。我后來在美國做的工作,那時是想回國來做的。我回來就辦南京的數(shù)學研究所,我希望能夠在中國培養(yǎng)一群數(shù)學的人,有很多人后來也很發(fā)展很好,像吳文俊、廖山濤、陳國才,都是很好的數(shù)學家。

  曾濤:我們昨天剛剛采訪過吳文俊先生,他很感激您當初把他送上了一條研究數(shù)學的道路。當時您是怎么看上他的?

  陳省身:這個很簡單了。從前西南聯(lián)大一個叫作錢圣發(fā)的學生來看我,吳文俊認識他,就跟他一塊來了。我當時不知道吳文俊行不行,我就說,你幾時到我這個討論班來講一次吧。后來他來講,講得很好。我建議他做幾個題目,他做得也很不錯。然后他有個機會留法,當時我剛從法國回來,就介紹他去跟嘉當?shù)膬鹤有〖萎敗?/p>

陳省身猜想——中國成為數(shù)學大國

  在美國,陳省身擔任過美國數(shù)學會的副會長,創(chuàng)辦了美國加州伯克利數(shù)學研究所并任所長。1984年,陳省身獲得數(shù)學最高榮譽獎——沃爾夫獎,證書上這么寫道:“他在整體微分幾何上的卓越成就,其影響遍及整個數(shù)學!标愂∩戆血劷鹑烤栀浗o了他同年創(chuàng)辦的南開大學數(shù)學研究所。

  2002年8月20日,四年一度的國際數(shù)學家大會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隆重舉行,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出席開幕式。

  會上,頒發(fā)了有“數(shù)學諾貝爾”之稱的菲爾茨獎。作為大會名譽主席,陳省身在開幕式上致詞。

  國際數(shù)學家大會上的一小時報告,被視為展示近期數(shù)學研究最新成就的報告,也被數(shù)學家視為最高榮譽之一。陳省身在以往的國際數(shù)學家大會上做過兩次一小時報告,這也是數(shù)學界少有的。

  這對于一個數(shù)學家來說,是他一生的殊榮。

  曾濤:我知道今年在北京召開的國際數(shù)學家大會,是您在1993年向江澤民主席提議申辦的,而且您還為此給世界著名的各國數(shù)學家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邀請信,F(xiàn)在,數(shù)學家大會馬上就要召開了,您一定感到非常欣慰。我想知道,當時您提這個建議的初衷是什么?

  陳省身:我覺得應該在中國開一次。我老早就跟這個會有關(guān)系,跟這些人都很熟。這個國際會議在許多國家都開過了,應該輪到中國了。中國是個要緊的國家,有不少數(shù)學方面的人才,年輕的人才就更多,所以應該在中國開,從數(shù)學家大會的立場,在中國開這樣的會是合理的。

  中國的數(shù)學是做得很好的,多少年來,世界有一個奧林匹克數(shù)學比賽,參加的人都是中學生,考試的題目范圍不超過微積分的范圍。中國在這種比賽中,大概在一二十年來,至少一半的一等獎,都是中國拿的,中國是成績非常好的。比方說前年的比賽,它的規(guī)矩是每一個國家出六個人,中國出的六個人都得了金牌,所以中國第一。俄國是第二,它也是六個人,五個人得金牌。美國是第三,它是四個人得金牌,美國得金牌的四個人之中,有兩個是華裔。所以中國至少在這個水平上,很有人才,再加上中國是一個這么大的民族,所以力量是大得很。雖然因為種種的原因,這些人最后不見得是搞數(shù)學,但他去搞別的,他的數(shù)學的能力,一種推理的能力,一種組織的能力,也會對他非常有幫助。

  我想,現(xiàn)在國家對數(shù)學家,甚至于搞科學的人,待遇在改善。還要讓他們有機會接觸國際上最活躍的人,知道數(shù)學界的最新動態(tài),而且能參與國際上的研究。在這方面,國家要支持,給他們這種便利。

  曾濤:您在晚年怎么想到要到南開來辦這樣一個數(shù)學研究所?

  陳省身:我想我們可以培養(yǎng)很多年輕人,我們現(xiàn)在南開的研究所在國際上都有地位的。我們找的年輕人,像龍以明、方復全、陳永川、張偉平,他們都不到四十歲,像他們這樣的人,在國際上第一流大學都可以做教授的。我相信年輕人。

  至于為什么選擇了南開,這個很簡單了,我頭一個想法是,我不要在北京,北京太熱鬧了,我要找一個清靜的地方。天津比北京好,離北京也很近,什么便利都有。

曾濤:您說過,您一直想寫一本微分幾何史的書。

  陳省身:現(xiàn)在沒有時間寫,也不知道什么時間能動筆?我現(xiàn)在要做的事情很多,工夫不夠。

2003年08月20日 14:28 北京電視臺世紀之約欄目

 編導:孫珉岑獻青賈詠繼